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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無情笑嘆他人癡(十六) 鬥雞兒(五合……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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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中有荀肆,若是成了親,對其他女子不公。荀肆在宮中不好過,韓城要護好這西北,亦要一輩子護好她,只要他在,他便不許旁人看荀肆不起。

韓城要做荀肆的後盾。

這樣思量許久方漸漸入睡,夢中又是荀肆那聲脆生生的韓城哥哥,喚的他心頭一酸。抱不得碰不得看不得的荀肆!

第二日睜了眼,打馬去營地,路過學堂聽到裏頭朗朗讀書聲,教書的是個女夫子。隴原沒有女夫子,韓城擔心又混進細作,於是拴了馬去看。哪裏是什麽細作?是那個引歌。她倒是好命,才來隴原幾日便尋到了這樣的好營生。韓城有時會覺得上天不公,為何引歌命這樣好,遇到了荀家和自己,逃出了青樓,換得一個自由身。而荀肆卻還是要在那個宮中,從此哪兒都不能去了。

引歌回身看到韓城站在窗外,隴原四月微風撫柳,襯的他沒有那樣可怖。

引歌因為他有事,是以給娃娃們留了功課,便出來給他請安:“給韓將軍行禮。”

“不必。”韓城指指裏頭:“何時來這裏做先生的?受何人所聘?”

引歌見他問這個,便將尹先生要她教書之事粗略說了,而後問韓城:“可有不妥?”她擔憂自己賤籍在身,會誤了這些孩子。

“並無不妥。回頭要尹先生去衙門,將學堂多了一名先生之事記個檔,他日若有人問起,也算名正言順;令,你平日在這裏教書,這條街看的清楚,平日多仔細外頭,若是過往有可疑之人,便去衙門報官。”

“韓將軍所知的可疑之人是?”

“城裏未見過,東張西望,四處打聽,心懷不軌之人。”

“是。”引歌朝他欠身。

韓城說過了話便去牽馬,走了幾步又回身過來:“朝廷正在逐批次取消賤籍。你的事亦跟衙門打招呼,問清楚何時能到你?若是脫了這個賤籍,他日你嫁人或謀生,都更容易些。”

引歌眼眶一紅:“竟還有這等事?”

“是,皇後宅心仁厚,救了你後與皇上提起賤籍之事。”

“謝皇後。”

“你謝她她又看不到,往後只管好好做人,別走歪路,切勿浪費她一番好意。”

“是。”

引歌由衷感激,自然聽不出韓城的話外之意。韓城要她好好做人,別走歪路,事實上在韓城心中,她是那亦走上歪路之人。引歌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樣完了,哪成想遇到皇後這個貴人。只在離京之時匆匆一瞥的荀肆成了引歌心中不可褻瀆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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徽州的雨下了三日。

荀肆實在在客棧待不住,便拉了雲澹出門賞雨。二人共撐一把油紙傘,荀肆見雨落在肩頭便哎呦呦一聲,朝雲澹懷中靠,賴皮一樣。

“想去哪兒賞雨?”雲澹將她攬進,手握住她渾圓肩膀,避免她淋雨。

“去後街。今兒一早聽店主說後街有好些有意思的鋪子,咱們去逛逛,買些小玩意兒,再去吃一頓臭鱖魚,在尋家茶鋪吃茶…”

“你倒是安排的滿滿當當。”雲澹見她喋喋不休,知曉她這兩日憋壞了:“今兒不談政事,今兒只陪你。”

雨打在青石板路上,難免濕滑。荀肆由此更加放肆,整個人掛到了雲澹胳膊上,一點力氣不肯用。雲澹叫苦:“娘子這一身重量掛到為夫身上,著實有些吃不消。”

荀肆嗤嗤笑出聲。

街上三三兩兩行人,聽到笑聲不禁側目。這一側目,看到傘下一個出塵公子,一身貴氣難掩,加之生的好,教人拔不出眼。再看那身旁攬著的女子,長的倒是好看,只可惜身上落了一層肉膘。徽州多小巧女子,荀肆這樣塊兒頭之人在徽州鐵定不好嫁。也不知這女子是如何嫁給這男子的?心中直道可惜。

旁人如何想的荀肆自然不知,拉著雲澹進了一家鋪子。

看中了一些小玩意兒,嚷著要買。雲澹自然買給她,還問她:“還需置辦些旁的嗎?”

荀肆手指又指出去,要那祭紅瓷花瓶:“這個好看。”

雲澹一瞧,嘿,別看自己這位皇後平日裏胸無半點墨,眼光倒是刁鉆,那紅釉燒的通透飽滿,是比其他瓶子好看一些,遂叫掌櫃的包了。

那掌櫃的今日開了個大張,心緒極佳,對荀肆說道:“這位姑娘看起來就是好命之人,嫁了這樣一位好相公。”

荀肆笑盈盈望著雲澹:“是相公挑的我。”倒是未打誑語,屬實是雲澹挑的她。那店主卻是睜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一般,這女子即便看著有福氣,但外形上與那男子屬實不夠般配。好在是生意人,急急住了口,一句多餘的話未說。

荀肆拉了雲澹向外走,過了片刻想起那包好的祭紅瓷花瓶忘記拿,又翻身回去,聽那老板說:“那女子想必家世極好,不然以那身形想嫁一位這樣的相公,屬實是不能。”

這話可不好聽,雲澹臉沈下來。

荀肆見他氣了,手忙牽著他:“以皇權壓人可不行。”要雲澹講理。

雲澹虎著臉不做聲,荀肆忙給正紅遞眼色要她進門取花瓶,自己則攬著雲澹手臂去尋吃的。那店家的話著實不好聽,若是在從前,荀肆鐵定進門與他理論,但今日細細思量,覺得人家並未說錯,自己的確與雲澹看著不大般配。

擡眼看看那位,還在生氣呢!拉起他的手到臉上:“來,您捏捏,解解氣。”

雲澹被她逗笑,輕捏她的小臉兒:“你為何不氣?”

“臣妾屬實是比旁人圓潤許多。這事兒咱們得有一說一,那掌櫃的沒說錯,是以咱們不能怪人家。要怪,就怪臣妾自己這一身肉膘。”

…“你不許妄自菲薄。”

荀肆看他一眼,心道他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,還不許自己妄自菲薄,這個男子是真的傻,傻透了。四下瞧瞧,空無一人,便踮起腳尖在他頰邊輕輕一吻:“臣妾想輕減些,變成一個與皇上相配之人。”

細雨落在油紙傘上,輕輕柔柔;眼前的女子仰著臉兒,唇邊帶著笑呢,那聲音聽起來很小,卻是認真的。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?

“而今已足夠相配,與輕減與否並無關聯。”

“不。”荀肆搖頭:“輕減些好看。”頭靠在雲澹懷中蹭了蹭。

徽州竟能讓堅強的肆小姐變得柔情蜜意。

荀肆說要輕減那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
傍晚在街上尋了家鋪子,要了幾樣菜。荀肆只動了兩口徽州石雞便落了筷,雲澹見她如此忙問道:“不合胃口?”

“臣妾打今兒起發奮啦!”

“發奮做什麽?”

“發奮做個清瘦美人。”荀肆一本正經,對著虎皮毛豆腐、屯溪醉蟹和臭鱖魚咽了口水。

“好好的做什麽清瘦美人?”雲澹忍俊不禁:“不饞?”筷頭挑起一塊兒魚肉放進口中,慢慢嚼了:“嗯~~美味。宮裏的禦廚可做不出這等滋味兒來。”

荀肆撇過臉去:“說不吃就不吃。”

“為夫覺著眼下挺好,萬一碰到個災年,我的娘子能比旁人多頂些時日…”雲澹逗她,而後了夾一塊兒魚肉送到她唇邊,筷子朝上擡了擡:“命你吃下這口。”

都以皇權壓人了,能不吃麽?張了一小口吃下,這才想起他未換筷子,想出言提醒,卻見他毫不在意的繼續用飯:“哪有那麽多講究?吃你嘴之時可未想過這些。”雲澹真是性情大變,這些不成體統的話張口就來,饒是荀肆都紅了臉兒。好在是在包間裏頭,不然不知要被多少人笑了去。

用了這一口後再不肯張嘴了:“哪怕您說不吃就要哢嚓了臣妾,臣妾也是萬萬不會吃了。”大義凜然。

雲澹沒得辦法,笑著搖了搖頭,他本就對吃沒什麽念想,與荀肆一同用飯好歹能多用一些。而今荀肆不吃了,他亦吃不下了。

二人又尋了家茶鋪,要了毛峰茶,蘭香沁口,茶香濃郁厚重,與這如絲細雨相得益彰,品茶聽雨,好不愜意。雲澹想起從前思喬皇後說自己:“人呢,就是那樣好的一個人,獨獨少了些情趣。”從前雲澹不懂這情趣究竟為何物,而今與荀肆一起,碰到一個更不懂情趣的,倒生生的將自己逼出了一些情趣。

荀肆貪戀那茶香,又要了果香毛峰,與那蘭香回甘不同。這會兒倒是起了研磨一番的心思,暗暗兩相比對,口中直呼好茶。

雲澹見眼前這個陷在茶中,眼都不擡,哀嘆一聲,伸腿踢了她一腳:“茶好我好?”

……

這什麽話?喝著茶呢,問出這麽一句,讓不讓人活?荀肆楞神一瞬,忙答一句:“您好您好。”

雲澹見她那憨直神態頗為逗趣,忍不住又踢她一腳:“餓不餓?”

荀肆搖頭:“不餓不餓,喝飽了。”

她今日進食少,傍晚又飲了那些茶,這下好了,入了夜上了床,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手腳一點力氣沒有,拉著雲澹的手差點哭出聲音:“皇上,臣妾頭暈惡心心慌,臣妾是不是中毒了?臣妾怕是要死了。”思及此,竟是嗚嗚哭了起來。

雲澹被她嚇壞了,忙起身抱著她安慰:“朕瞧你臉色好好的,哪裏就中毒了?莫急,宣太醫。”顫著聲宣了隨行太醫,明明坐在床邊,卻早已被荀肆嚇的魂飛魄散,腦中將今日種種都過了一遍,並未有異。太醫來了慌忙把脈,過了許久,似是不可置信一般,又換了另一只手。又過許久,嘴角動了動,寫了方子。雲澹拿了方子一瞧,方子上赫然寫著:徽墨酥、芙蓉糕,以為太醫在玩鬧,剛要發火,見太醫使眼色,遂明白過來:這胖墩兒是餓著了。這才放下心來。

好一陣心疼。今日動那勞什子心思,非要自己輕減些,這倒好,才頭一頓就鬧成這樣。沈著臉兒讓正紅去備點心,想起那店家更是來氣。

擔憂點心來了她掛不住臉兒,又拿溫水細細攪成糊狀,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:“來,喝藥。”

荀肆心慌氣短,聽到要喝藥,又差點落下淚來:“臣妾不要喝藥,苦。”

“必須喝。”

“不…”

“不”音還未收,雲澹就將那糕點糊糊送到她口中,只見她圓睜了眼:“世上還有這樣好喝的藥?”

“嗯。”

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,幽幽看她一眼。直將一小碗餵完,又幫她漱了口,這才問道:“好些了?”

荀肆手放到自己心口:“不那樣跳了。您摸摸?”



雲澹回身看了眼正紅,臉騰的紅了。正紅忙紅著臉退出去,留二人單獨說話。

“好了便好。”雲澹脫了鞋躺到她身旁:“你今日起這幺蛾子,這會兒知曉厲害了吧?看你明日還吃飯不吃?”

“臣妾是中毒…與吃飯何幹?”

雲澹嘆了口氣:“是不是傻?哪個中毒像你這樣的?你那是餓的…又飲了許多茶…”

“那明日不飲茶了!”荀肆打定了主意,無非是不許別人看他不起,那掌櫃的說的什麽話,好像咱們萬歲爺是那贅婿一般。荀肆偷瞄了雲澹一眼,若是那店主知曉了他的身份,還不得嚇死過去?竟暗將萬歲爺當成那贅婿。將下巴擱在雲澹胸前:“皇上,前幾日臣妾說的要與您圓房的事暫且先擱一擱,待臣妾輕減成那出塵仙子再好生伺候您吧!”



“朕中意你眼下模樣,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大可不必。”

“那不成,臣妾今兒想明白了。臣妾可不許皇上受苦,從前皇上身邊那都是什麽女子吶,各個如花似玉,臣妾雖說比不上她們,但好歹不能差太多不是?”荀肆這會兒太有良心了,滿腦子都是為雲澹著想。雲澹手放在她頭頂輕輕摩挲她頭發:“朕等不得你輕減了,荀肆。”

見荀肆眼睛又睜圓了,微微紅了臉:“朕而今日子快跟千裏馬、存善一樣了,再這樣下去,朕可以去寺裏出家了。”

荀肆終於明白他是何意,騰的紅了臉:“臣妾又沒叫皇上做和尚!”

“哦?那今日不妨先解眼前之憂?”雲澹有心與荀肆鬧上一鬧,轉身去吹了燈,擔憂自己待會兒在她那雙晶亮的眼前亂了分寸。這會兒屋內沒有光,外頭沒有月亮,只有沙沙雨聲,以及二人的心跳聲。

握著荀肆的手向下,側過身去在她耳邊呢喃:“是這兒,荀肆。成親那晚你見過的,這會兒它需要你行行好,救它一命。”言畢,發覺他臉頰挨著的那張小臉兒發起燙來。雲澹心中一片柔軟,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總不能又生生憋回去,回頭憋壞了於她也不好:“幫幫朕好嗎?”

荀肆又覺得心跳的令人發慌了,輕聲說道:“臣妾不會…”話音甫落,便察覺到雲澹帶著她的手探進褻褲,握住一片滾燙。聽到雲澹喉結滾動吞了口水,荀肆的手縮了一縮。見過歸見過,碰過是萬萬沒有碰過的。荀肆起了頑皮心思,手掌微微用了力,卻察覺那小萬歲爺在自己手心跳了一跳。這可嚇壞了荀肆。

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之人,這會兒倒是瑟縮了。臉藏進雲澹懷中,生怕月色洩露她的膽怯,頭腦卻清醒,那物件兒竟是有靈性的,忍不住伸手比了比,卻比不住,差的遠了。雲澹察覺到她的小心思,心中一片溫柔。

又覆在她手上,輕聲問她:“朕的家夥事兒可入得了皇後的眼?”

不待她答,便引逗她的小肉手,上上下下,松松緊緊。他呼吸愈發的重,燙著荀肆的耳骨,令她縮著脖子想逃,耳珠兒卻落到他口中,耳邊是他含糊不清的混話:“荀肆,荀肆,你身上怎麽這麽多寶貝…”

“荀肆,朕想吃你的嘴兒…”

“荀肆,將舌給朕…”

“荀肆..荀肆..”

平日寡言之人,這會兒卻這樣話密,細細哄著自己的心尖兒,要她與她一樣動情。

荀肆被他喚的頭暈腦脹,他的唇追著她,不許她逃,二人的舌絞在一起,無論如何分不開。真要命,荀肆心中道怎麽這般要命,手下的動作愈發的急,荀肆即便什麽都不做,就這樣由著他,都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。怎麽恁的累人?

雲澹卻是舒爽透了,從前沒把這檔子事兒放在心上的人,今兒頭一回知曉與自己心裏的人親近是這樣好。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夠的好。用力堵住荀肆的唇,輕吼出聲。

荀肆察覺到手中不知握著什麽粘稠之物,張著五指不肯合上:“這..這是…您…您怎麽…”

雲澹忙拿了帕子將她手抹凈,輕笑著逗她:“這等好物世間不常有,朕本想著往後再讓皇後見識,這不是適才太過舒爽,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了。該死該死。”心中美著呢,哪裏是忘記了?分明是故意的。荀肆的小肉手一點不嶙峋,握著自己家夥事兒的滋味兒說不出的好,加之那點瓊漿落到她手中,總覺得這樣二人又近了一些。這些話自然不能與她說,一會兒翻臉不認人得不償失。

“要洗!”荀肆舉著那只手不肯放下,五指張開,正跟那豬爪一樣,嚷著要洗手。

“好好好,洗。”雲澹這會兒言聽計從,忙摸黑下地擰了帕子為她凈手。直到荀肆滿意了才又躺到她身旁,聞到她呼吸中的茶香,不知為何,才滅了火之人這會兒又著起了火,低聲下氣哄著荀肆又幫了他一回。

這才覺出些微滿足來,將她攬進懷中,握著她手說道:“肆姑娘這手,萬萬不能輕減嘍。”

…荀肆聽不懂他話中之意,適才明明只是由著他握著手,這會兒卻覺出累來,有心與他辯上一辯,這會兒卻睜不開眼了,枕著他手臂,聽著雨打窗欞之音,沈沈睡去。

有道是情至此,歡愛至此,良辰美景未曾虛設!不負春光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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